顾小北

[裴翀]第一卷

约莫方已至子时,整个郡王府皆入眠,只剩下在在府内巡逻和看守的侍卫。

许夭夭是怎么也耐不住性子的,到京城也有了半个月,换上这边的长罗裙,也觉得没有北疆的行马服方便,空是一副耐眼。若不是许佩玖懂她的心思,备了些青绿色的裙子,她也要卷起裙角去京城街上逛的。拘于姐姐的管束,许夭夭真的是很久没有领着白风去自由了。

听闻西郊外有片竹子林,许夭夭着了深蓝色的男服用碎银买通侍卫往西郊去找乐子。

白风也是北疆草原上长大的好马匹,打小就跟着许夭夭长大,在马圈待了这么久,早已不耐烦,方离开了王府,便向脱缰一般的狂奔。许夭夭兴奋的抱住白风的脖子,好久没有笑的这样开心了。

毕竟秋深了,浓重的秋意早已绘满了京中,秋雨时常光顾。

“白风,下雨了。”许夭夭轻皱了眉,北疆是很少有雨水的,到了这还没有习惯,更没有伞。“我们去那边的亭子避一避。”

这长亭不知是何人修建的,精致的很。郡王府的侍从说,西郊因为荒僻,极少有人来游玩,只草木多些。许夭夭谨慎了些,只仔细查看周围,皆被草木环绕,还有一个小山坡子,再去望来时的路,似是被风雨泥泞一同掩住了,连马蹄印也被冲刷的干净。莫非,这是谁的私家地盘?许夭夭明白了,自己分明在雨中误打误撞进了这,这下可好,方向也分不清了。

这林子更蹊跷的是许夭夭还听见了打斗声,并且愈发接近。白风已是很急躁不安的在长亭子上踱步。最让许夭夭害怕的是,再打斗声停止的几秒后,一个血淋淋的男人就从长亭的另一边往自己逼近,只走了几步,便直直的倒下了。

许夭夭尽管年幼未得母亲照料,但许渊一直教她,不能见死不救,也不能随便救人,以免惹祸上身。许夭夭是只记得前半句了,出于本能,一路小跑去试了试那男人的鼻息,很微弱。这个男人的眉间,戾气很重。

雨收敛了不少,许夭夭系好马,去小坡子上瞧了瞧,拔了些能止血消炎的草药便匆忙回亭子处。建造的人真是长了个心眼,将这秘境同山坡树林结合,给了个活命的机会。以前许渊奉皇命北征,许夭夭也跟在后方,还正正经经的拜了军中几个郎中为老师。多高的造就是谈不上的,皮毛倒学了些。后来回到许府,哪还顾的上学医,都是去忙着杨善除恶,不然就带着白风四处招摇,偶尔得医术也能翻一翻。说起来,许夭夭也算是个学医的小半吊子呵。

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在许夭夭身上,才觉得湿了半夜的衣裳有了救,也感叹原来京城的早上来的这么早,这么多天,终于找到一条喜欢京城的理由了。

 倚着亭柱的男人终于动了动手指,双眸被阳光刺到,艰难的挪动了身子,瞥过身旁的许夭夭,立即想要抽出长剑,却没了剑的踪影。

“为什么救我。”男人的声音很低沉,那双眸子是许夭夭见过最压抑的,甚至若凝视久了,会感觉到黑暗。他在压着内心的什么?

“因为你就倒在我面前。”许夭夭不喜欢人这般瞥自己,端了用叶子作的容水器,拿到人面前,“喝水。”

男人警惕的瞥过水,再望了望许夭夭,她的样子像是从小就过的不错的富家女孩,面上带着普通人没有的魄气。实在是口渴的厉害,捧起那叶子的水一饮而下。

“帮你上药的时候,那把剑太碍事,丢在一旁了。”许夭夭指了指一边的剑,顿了顿“还有你的弓箭,我方才拿去打了头鹿,流这么多血,总该补补。”许夭夭又指了指一旁的弓箭和被射死的鹿。

男人露出了几分惊讶,“你会打猎?”他开始猜想这姑娘的出身该是如何的了,还是某个秘府的刺客。

“射箭的功夫谁不会。”许夭夭难免的嗤之以鼻男人的问话,北疆的人,大多自由,想做什么就做什么,女孩子会射箭并不是什么稀奇事。可许夭夭曾被闲下来的许渊传教过一两个月,然后就又不学了,做不到箭箭精准,只是射只猎物还是绰绰有余啊。

“你想朝我打探什么。”片刻的惊讶过后,男人立刻再次提起警惕,能闯进自己布下的秘境,绝非常人。

“我想离开西郊,找不到路了。”许夭夭的话声中夹杂几分委屈,出来折腾一晚上,姐姐肯定会很担心自己。

“就这样?”男人怔了怔。

“就这样。”许夭夭点了点头。

许夭夭按照男人的指示,牵着白风从长亭一边柱上敲起来空心的那方走,遇见空心树便右转,第五课空心树是整个林子里唯一的香樟,见到香樟就一直向前走,能上道路离开西郊了。

男人拖着鹿,去了坡脚下的木屋子里,生火准备烤鹿肉吃。

“你是第一个把裴某做人看的,小丫头。”

他是裴翀,幽楼的主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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